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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中間測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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艷陽高照的晴天,?阿音枕著自己的胳膊,臥在顛簸行進的轎車內安然入睡,?溫暖的陽光餘暉從車窗流瀉,為沈眠的少女披上一層金色的薄紗。

二十世紀上半葉的大正時代,車輛的性能當然比不上一百年後的新世紀,即使行駛在四平八穩的官道,速度盡量緩慢,卻還是免不了顛震,車內空間又狹窄,?一般來說,?車裏的人是很難睡著的。

阿音屬實累到了,?她的體質也不比常人,?好歹是從什麽都有的現代社會穿過來的,這點震蕩對她而言就是不值一提的毛毛雨,不影響她補眠。

她睡得香極了,身子隨著車輛晃晃悠悠,?腦袋不時磕在玻璃窗上,發出清亮的響聲。

而腦門磕出了一個紅印的白發少女還沈浸在美夢中,咂巴著嘴“嘿嘿嘿”,?唇角不受控地瘋狂上揚。

五條悟見狀沈默了半晌,?扭過頭,?看向後座的黑發同僚:“禪院閣下,要不給她換個姿勢?”

就算他不說,?禪院惠也打算這麽做。

他輕柔地把倚靠車門的白發少女扯了過來,放平了她的上半身,無比自然地將阿音的頭擱在自己的腿上。

五條悟順勢褪下了羽織,給阿音蓋上。以他的身量,?那一件白色的羽織可以把阿音的上身加大腿都完全覆蓋住,充當薄毯。

五條悟翻過身,雙手交疊趴在前座椅的頂部,忍不住拾起扇子,戳了戳阿音軟乎乎的臉頰。

“睡眠質量真好。”五條聽不出情緒的感嘆,“羨慕啊。”

阿音被他戳得難受,眉頭擰緊,夢囈般嘟囔了兩句,隨即便轉過頭,整張臉都埋在禪院惠腹前的衣料裏。

她做了一個美夢。

夢裏,她漫步在櫻花樹下,鼻腔縈繞的全是櫻花香氣,而在不遠處的網格狀餐布上,羅列擺放著精致可愛的櫻花糕點,隔壁的賞花人開了一瓶陳釀的酒,剎那間,醉人的香氣混雜櫻花的氣味,在空中彌漫開來……

喉嚨無聲地滾動了一下,口腔飛速分泌唾液,沈迷夢境的阿音看到隔壁的賞花人拎起酒瓶朝她走來,她二話不說就抓住了那滿載酒液的瓶子!

現實中,五條悟懵逼地看著自己忽然被攥住的手,阿音使的力氣很大,竟是扯著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拽,五條被她拉得整個人前傾。

白發青年懷著詭異的心情,把無下限術式撤去,就想看看小姑娘要做什麽。

——手掌的疼痛告訴了他答案。

夢中的阿音也不知是把他的手當成了什麽,張開嘴就啃,尖利的犬齒磨了兩下,直接刺破了皮膚,然後津津有味地吮吸流出的鮮血。

“唔……香,好喝……嗝……”

雙目緊閉的阿音露出了酣醉的神情,五條悟不禁悶笑,他甫一擡頭,卻正好對上了禪院惠冰冷的視線。

五條:?

不明白禪院閣下的敵意無緣無故從何而來,五條悟眨巴眼睛,很是無辜。

禪院惠面無表情地掰開阿音的下巴,把五條悟的手從她嘴裏抽出來,然後把自己的左手塞了進去。

虧得睡得死沈的阿音沒有察覺到兩只手的不同,試探地咬了咬,便又快樂地喝起了血。

她的意識模模糊糊的,酒釀的味道淡了,這回是櫻花嗎……?

五條悟目睹了禪院惠的一系列迷惑行為,緩緩打出一個問號。

用反轉術式把手掌上的兩個小血洞愈合,五條重新調整好坐姿,無聊地打了個哈欠。

他懶懶地問駕駛座上緘默不言的家仆:“還有多久到?”

“回家主,已經到京都境內了,離五條家族地還剩半個小時的車程。請問要先送禪院大人回去嗎?”

目不斜視盯著前方的是五條家的侍從,這一次被委派了接送兩位家主的任務,他全程雙手緊握方向盤,緊張得要命。聽到五條悟對自己的問話,他幾乎條件反射地應答。

“還剩半個小時……”

白發青年癱在座位上,軟軟地融化成了一灘貓餅:“不想回去,真的不想回去啊……不能再在這附近兜幾圈嗎?就說路上遇到難纏的咒靈,耽擱了?”

“家主大人,長老已經等候多時了,從前日起便在催促您返程。”家仆一板一眼地回答,“而且,在下不認為這世上會有咒靈讓您和禪院大人都感到棘手。”

如果這種咒靈真的存在,怕是禦三家全員都要進入戰時戒備狀態了。

“那先吃個午飯?用完飯後再送禪院閣下回去吧,那幫長老不至於一頓飯的時間都等不起。”五條悟打了個響指。

“遵命。”

作為一個合格的家仆,五條悟的口味他自是知曉的,家仆便禮貌地詢問了禪院惠的意見:“那便在禦壽屋停歇片刻,禪院大人,不知可否?”

“可以。”禪院惠頷首。

禦壽屋是自明治維新時期開設的餐館,如今已是近半個世紀的老字號招牌了,其風味獨特,口感絕佳,不僅在京都名聲響徹,日常火爆,就連在天皇陛下那都有姓名。

也是五條悟鐘愛的餐館,不為別的,就為他們獨家的甜點,讓常年糖分稀缺的五條如久旱逢霖。

回到了自己的地盤,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周遭熟悉的景色,禪院惠也不由得稍稍放松了下來,他略一低頭,便看到啃他的手啃得歡快的白發少女不知何時醒了過來,此時正捧著禪院惠白嫩的爪子,一臉的茫然。

禪院惠抿唇微笑,屈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:“醒了?”

“禪院閣下,我們這是……”阿音迷茫地四處觀望,一覺醒來,世界都變了?

“馬上到家了。”禪院惠柔聲說道,“我們先在禦壽屋用午膳。”

車門從外面打開,傳來了家仆恭敬的聲音:“禦壽屋到了,禪院大人,還有這位小姐,請下車吧。”

家仆頭顱低垂,目光不偏不倚,釘在了石板鋪就的地面上,微微躬身請禪院惠和阿音下車。至於五條悟,他早已閑不住地竄進禦壽屋裏了。

阿音先一步跳下車,家仆的頭更低了,還默不作聲地往後退了一步。合格的下仆應該學會管好自己的眼睛,不能看不該看的,而他向來是眾多仆從裏最嚴謹認真的那個。

他不知道為什麽兩位家主出門,回來時會有三個人。

這位白發少女姓甚名誰,是什麽身份,和兩位家主關系如何……都不是他應當知曉的,他若是開口詢問,那便是逾矩。

他只要盡好一個仆從的本分就可以了。

阿音一眼便瞅見了禦壽屋的招牌,她在陽光下快樂地轉了幾圈,也沒等身後的禪院惠,撒著歡兒朝禦壽屋的大門奔去,她看到了門內那個白色的身影。

“五條閣下,等等我!”

禪院抱著阿音落下的紫傘,望向白發少女遠去的背影,眼神無奈,卻又含了微的寵溺,他搖搖頭,對家仆吩咐了兩句,便隨後跟上了阿音。

以這兩位的身份,他們在禦壽屋當然是有一個包間的,坐落於二樓側邊,與樓道彎角對面的隔間內,簾幕如絲雨垂下,為他們開辟出了僻靜的空間。

阿音掀開簾幕,看見了好整以暇靠在墻邊的五條悟。

當白色長發的青年攏手入袖,閑適地倚在木窗邊,側頭遠眺窗外京都的繁華光景時,他身上那股貴公子般的矜傲優雅的氣質便自然流露了出來,非常具有迷惑性。

直到他開口的那一刻,什麽貴族氣質全都幻夢般破碎了一地。

“阿音,來啦!”五條悟註意到了她的視線,對她笑吟吟地揮手,“過來坐呀~”

他回到了木雕花紋的圓桌旁,在椅子上坐下,嘖嘖感嘆道:“這麽多年了京都還是一成不變的模樣。這個被族務和工作充斥的冰冷世界,也就只有禦壽屋的美味甜點才有一絲絲溫度了。”

“——你的人生還真夠匱乏的。”

禪院惠擡手掀開簾子,恰好聽到了五條悟的這一番話,他不鹹不淡地刺了他一句。

他們倆互相擡杠習以為常,如今阿音也能做到視若無睹了,她不無惋惜地說道:“每次聽五條閣下形容美食,都很難受啊。為什麽我就是無味覺的鬼呢……”

她拿起竹箸,戳著瓷碗裏消毒的熱開水,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什麽:“說起來,坐了這麽久的車我竟然不餓,肚子又鼓又飽的,現在也沒什麽食欲了。”

兩位家主默然:“……”

五條“呵”了一聲,把餐具擺好。禪院則移開了視線,仿佛沒聽到阿音的話。

你不餓,還能是什麽原因。我們兩個好吃吧?

禪院惠選擇轉移話題:“在用完飯後,我和五條閣下就要分道揚鑣,各自回到自己的家族領地了。阿音,你決定好了嗎?”

阿音擡頭,她心裏陡然而生一股不妙的預感。

五條悟微微後仰,“唰”地打開了折扇,也饒有興致地等待阿音的回答。

只聽禪院惠問道:“五條家和禪院家,你打算去哪一邊?”

我和五條,你和誰一起走?

阿音的面色僵硬:“……”

她終於明白從剛才起就如坐針氈的毛骨悚然感從何而來了。

救命——這是什麽風雨欲來的修羅場?!

面對兩位青年家主目不轉睛的註視,阿音扯了扯嘴角,試探地吐出一句。

“額……中間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以後的更新時間,如果不出意外就是零點啦~

【小劇場】

阿音:小孩子才做選擇題,大人當然是——我全都要!

五條:哈哈哈阿音真愛說笑呢,你再說一遍?

阿音:……QAQ

禪院:今天有我沒他。阿音選吧。

阿音:我站中間!中間行了吧!救命,這不管怎麽選都是死啊!

阿音:難不成要一三五禪院二四六五條嗎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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